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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煞車閥管脫落未接上」、「不遵守駕駛不可離開駕駛座的規定為妻子的禁制令而多加掛了五節車廂」,這些疏失,當全部都聚攏在一起時,便造成了一輛載著有毒危險貨物的火車高速失控,加速衝向人口密集的都會區,靠著二位英雄的拯救,終於化解了這場危機,所有人(不論劇中人還是觀眾)都鬆了一口氣,電影看完,同時也達到了亞里斯多德式的情感上的昇華。

這部電影宣稱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這一點,首先就確定了電影「重現」現實的立場;其次,導演明顯採一種「擬新聞報導」的敘事手法,特別是在事件發生後,觀眾,如同電影中的其他人一樣,是透過新聞報導與畫面來得知事件的進度、處置方式與結果,這個敘事手法再一次地強調了本片「再現」現實的企圖。

Roland Barthes曾經指出,「不管文學宣稱自己屬於何種流派,它斷然絕對地是現實主義的,它就是現實,就是現實的閃現」,同時,Barthes也說,從古至今,文學都與再現現實有關,但現實是無法再現的,「現實只能被指示」,用拓樸學的術語說,就是,「我們不可能使一種多維系統(現實)與一種一維系統(語言)相互對應」。在這裡,將文學置換成本片此一敘事文本,Barthes的說法仍是適用的。

除了Barthes所稱的文學史3D影像與虛擬實境(Virtual Reality)也是力求實現近可能接近或重現現實的夢想。以目前的技術,以及日後可能的發展來看,現實被模擬、重現的目標似乎已經越來越接近了,更不用提當今後現代影像社會中所生產的「過度真實的」(l'hyperréel)了。然而這些模擬現實、再現現實的技術發展至少有一樣根本性的限制,那就是人在本質上是無法「全知」(omniscience)的。

感知的受限,至少在目前人類演化的生物學現實上,極大程度上是一種保護物種存活的機制,人類的大腦尚無法承載全知所帶來的巨大資訊量,以及隨後所產生的各種複雜的狀況與問題。因為無法「全知」,因此我們永遠都不知道我們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行動會引發怎樣的「蝴蝶效應」(Bufferfly Effect),然而我們卻也不可能因此而不做任何決定或採取任何行動,否則人不是變成精神病,不然就是陷於癱瘓。

在電影中,導演透過對不同人物的描述,以不同角度及面向來提供觀眾較全面、完整的視野,但即使這已較我們身處事件之中所能獲得的資訊為多,仍不能達到「全知」的程度。

對於人類感知能力的有限性,一種較為明智的做法,也許就是經常檢視、察知、認清自己的「位置」所在。

在日常生活中,對自身「位置」的無知而造成混亂或傷害的例子俯拾皆是,像是擠在公車、火車門口不肯移動,或是違規停車、危險駕駛等等這類的「小事」都是顯例。而在職場上,類似電影中所發生的輕忽其實並不少見,只是所造成的傷害與損失不若影片中的事件嚴重,或未引起大眾(媒體)的關注。

一個願意時刻檢視自身「位置」的人,在相當程度上應會是一個較負責也較自由的人:說他(她)是負責任的,是因為他(她)能體認到自己無法脫離他人而獨自存在,因此任何的決定或行動必然對他人產生影響;說他(她)是自由的,指的是沙特存在主義式的自由。

最後,一個時刻檢視自身「位置」的人,也必然是較常反思的人,其反思的素材當來自其大量且多方面的閱讀,以及對生活對象的觀察與思考。認真做好對的事情,認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就算沒有豐功偉業,至少也不致成為他人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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